其惟春秋

文字是我认识世界的方式。文字是让世界认识我的方式。
连赞我开心,留评我大喜,关注谢谢你,交友看脾气。

【贰拾伍】心悦卿兮卿可知

★又是为芜宣嗑生嗑死的一天~

 

   

  吴为接到南春谷的电话时,他整个人有一点懵。

  

  本来嘛,下午司马芜才和南春谷一起出发向皖北出差去了,并且说好了明天也不会回来。他有条不紊地做好了自己的工作日程安排,正要下班,却被告知司马芜回来了。

  

  他愣愣地听完了电话那头南春谷的解释,虽然很茫然,但还是十分高效地安排了车去宣城站准备接人。但一直等到夜里,回来的却只有南春谷一人。

  

  “芜哥呢?”吴为仍然在茫然。

  

  “你说呢?我说你啊也别成天就知道工作了,也分出点时间关注点别的成不?不然你真的会错过许多乐趣的!”南春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啊?啥乐趣?”

  

  南春谷干脆直接坐了下来。“来来来,你这有没有吃的?我晚饭都没吃要饿死了——谢谢——来,”他八卦地朝吴为招手,“让我给你讲讲,芜哥和宣姐这千把年来的事吧——”

  

  

  

  紫衣女子躺在床上,双目微阖,青丝在被褥上铺开一层墨色。她的呼吸清浅,睫毛在眼睑处投下蝶翼般的阴影,似乎是在沉沉睡着。

  

  司马芜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他抱着宣宛陵回来时,就感觉到怀中少女的气息在倏然间与这片土地重合了。但她并没有化进本源,想是伤的并不重——虽然他并不知道她受了什么伤,又是怎么受的伤。

  

  侯郎溪与敬德游在他身后低声交谈着,也是在聊宣宛陵的情况。“可能并不是别的原因,而是宣姐出现了闪回——你知道,她毕竟是皖南最年长的一位当家,而年龄足够大的土地之灵在意识不足够清醒的时候就会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敬德游猜测道,“不然,我不相信宣姐会因为多喝几杯酒就虚弱到这个地步;我也不相信,在皖村之中,有谁能伤的了她。”

  

  “闪回?”司马芜看了他一眼,接着目光又回到了宣宛陵的面容上。沉默了半刻,他又侧向了他们:“天不早了,你们也回去吧,我在这守着宛陵就行了。”

  

  敬德游还想说什么,被侯郎溪干脆利落地拖走了。“那就麻烦你了芜哥,”她快速地把门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司马芜与宣宛陵。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司马芜忽然想。他与她,只有他们两个人,很久没有这样单独在一起过了。他们或是相遇在皖家的各种集会,隔着会议桌遥遥点头;或是相见在难得的聚餐时,在觥筹交错间短暂地对上对方的眼睛。又或者是他登门前去拜访,宣宛陵永远处变不惊地朝他露出浅浅的笑,隔案递过来一杯茶,问他:“阿芜,此番前来找我,所为何事?”

  

  因为我想你了,所以想来见你。

  

  司马芜无数次想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却又无数次将它重新咽了回去。他总是若无其事的找出各种正当的理由,仿佛以此为幌,就能掩住他眼中翻腾着的越来越炽烈的情意。宛陵,他咀嚼着这两个字,其间揉碎了两千年的光阴。

  

    

  两千年前,他自遍生芜藻的湖中探出身,第一眼见到的便是紫衣的少女。她松松地挽着长发,坐在岸边,幼白的双足在湖面上拍出朵朵水花,鸠鸟在身畔低回。见到他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招了手唤他近前,又替他拂去发上的芜藻,并以此为他取了小名——阿芜。阿芜,他念着这个名字,又懵懂地看着她:“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是宣宛陵。”

  

  她笑了起来。明明未施粉黛,却是眉不点而翠、唇不涂而朱,明眸皓齿地向他露出那样温柔而明媚的神情,惊鸿一瞥下流风回雪地撞入他的心口。

  

  宛陵。一眼万年。从此他再不能将那抹紫从心头抹去。

 

 

    

  宣宛陵脱下了外裳披在他身上,然后领着他去见了鄣哥。从此他有了大名,有了自己的本源之地,但他还是一直跟在宣宛陵身边——甚至宣宛陵还带着他回到过他的本源之地住了段时间——司马芜每日清晨醒来都能见到她的笑靥。后来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下分了又合,身边的人来了又去;终于有一天,他从睡梦中醒来,看见的是已成为成熟女子模样的宣宛陵。她照例向他轻轻一笑,他却心头一颤——那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永远的消失了。而且在后来漫长的岁月里,他也再没有看见过。

  

  “阿芜,你也不是孩子了,该自己一人独当一面了。”

  

  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后司马芜慌忙坐起。不等他说什么,宣宛陵已经坐在了他身边,然后抱住了他。淡淡的清香包裹住了他,女子身体的温度缓缓与他重合,司马芜一动也不敢动,却感觉有滚烫的液体滴落在颈后。

  

  “阿芜······鄣哥走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宣宛陵的泪水。也是唯一的一次。

  

  

  

  司马芜离开了,回到了他的本源处。后来他跟过涂丹阳,又回来跟过宣宛陵,跟过南经宁,最后终于能够独当一面。他以太平府的名义兴冲冲地回去见宣宛陵,却被宁阳国告知宣姐已经将事务都交给了他,自己决定休息了。他于是去她家中寻她,满心欢喜地想让她知道,那个曾经跟在她身后的男孩真的长大了。可当他推门而入看见熟睡着的宣宛陵时,对方却在睡梦中喃喃着那个名字。

  

  “阿鄣······”

  

  他落荒而逃。

  

  

  

  司马芜再没提过这件事。他闷头做着他该做的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又仿佛有什么已经改变了。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了当年宣宛陵的笑容里究竟失去了什么。岁月变换、沧海桑田,他没让自己失去当家的身份,并且一步步走向更高的地方。他不仅可以独当一面,后来甚至能够收容宣宛陵,再后来权势直逼皖村村长宝座。在那场庆祝的宴会上,他第一次略去宣姐这个称呼,唤她宛陵。她却如初见之时看他从湖里走出那般毫不惊讶,向他举起酒杯。“我们阿芜,已经长大了。”

  

  而那时离司马芜欢喜地去找宣宛陵、想告诉她自己已经长大了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六百年。

  

    

  鄣哥离开后的一千年,你仍然在想他。

  那我呢,宛陵?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看见我吗?

  

  

   

  司马芜轻轻伸出了手。他本来想帮宣宛陵掖好被角,却神使鬼差地握住了她搭在被外的那只手。这似乎是到了现在他能跟她做出的最亲密的动作。他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那只冰凉的手,更想融化掉她心中筑起的冰墙。

  

  他只是想再次看她真正地笑一次。冰墙已经筑起太久,好像已经没有人能再次走进去了。他希望那个走进去的人会是自己,但千年过去,他没向宣宛陵吐露片言。没能更近一步,甚至离的更远。而那一声宛陵,仿佛就是他俩在过去的无尽岁月里曾亲密过的唯一证据。

  

  “宛陵,我已经心悦你很久了。”

  

  他终于说出了口。接着是长久的沉默。再接下来······“阿芜,”宣宛陵闭着眼睛喊他。

  

  司马芜一惊,立刻就想将手抽回,却被对方紧紧握住。她睁开眼与他相望,而司马芜几乎立刻便从那双带着醉意的眼眸中看出她还没有清醒。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该为此松一口气。

  

  “阿芜。”宣宛陵又唤了他一声,“我支持你。”

  

  “什么?”

  

  “我说,我支持你去争村长。”宣宛陵微微的笑起来。司马芜愣愣地看着她。“你说过你不会认输。你已经长大了,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吧。”

  

  “宛陵······”

  

  司马芜也紧紧握住她的手。是的,他不会认输的,不论是争村长、还是其他。

  

  只要宣宛陵还在他身边,只要还能听见那一声阿芜——他,就不会放弃。

  

 

   

本章涉及人物:

★吴为:无为市,芜湖代管县级市。

★南春谷:南陵县,芜湖所辖县,古称春谷县。

★司马芜(阿芜):芜湖市,有“芜湖大司马”之梗。

★宣宛陵(宣姐,宛陵):宣城市,古称宛陵。

★侯郎溪:郎溪县,宣城所辖县,境内有侯家祠堂。

★敬德游:旌德县,宣城所辖县,古称猷州。

★鄣哥:秦置鄣郡,辖如今浙江省北部、安徽省南部、江苏省西南部及江西省东北小部分(今婺源县东北乡);汉化为丹阳郡,后来宣城郡的前身。 

★涂丹阳:当涂县,马鞍山所辖县,别名丹阳。古时任皖南当家多时,与司马芜相熟。 

★南经宁:南京市,古称金陵、简称宁,江苏省省会(即苏村村长)。

★宁阳国:宁国市,宣城代管县级市,古称宁阳。曾长期代替宣宛陵理事(宁国府)。 

 

  

碎碎念:  

★简述一下芜宣之间曲折的关系。芜湖初诞至大概秦末汉初的时候,属鄣郡(丹阳郡),而其郡治在宛陵(宣城);后来有了宣城郡,芜湖自丹阳郡移至宣城郡,且有段时间郡址移于芜湖。之后丹阳郡撤销,芜湖或跟当涂、或跟宣州、或跟江宁,之后自成太平府(明清)、芜湖道(近代),一度直逼省会之位,最后立市。而宣城一直都是郡级的政制,身为宁国府(明清)时由宁国代政自己则休息了很长时间,后短暂属芜湖道,最后立市。

★总结:这大概是一个伪养成系年下的故事。为什么这么好嗑,呃呃呃呃,我为芜宣撞大墙!

  

  

下回预告:

  黄山四县召开会议,替黄徽判断现状并做出决断。 

评论(13)

热度(47)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